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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 牛容的过去(4)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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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实话,徐玉的手真是漂亮,五指纤细,指尖红润,她的这双小手会吹奏笛子、会画画、会编头发……

第一次,牛容是如此的嫌弃自己的手!

回到家后,她开始闷闷不乐,晚饭吃的很少。

牛大指着她,咿咿呀呀的说着不甚清晰的话音,大意是问:“你怎么了?”

牛容嘟着嘴,道:“没什么,我去写作业了。”说罢,不再管身后的傻爸,径直走向房门。

她坐在床上,对自己的手叹气,与徐玉的这双娇嫩的手比,简直是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地下!

以往自己在村里上学时,她从没有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不同,大家都是一个村里的嘛!但到了镇上后,这种不同一下子油然而生,犹如一粒糠米闯进白米堆里一样。

总之,这双手让牛容感到不自在。

这天晚上,牛容做了一个梦,她梦见徐玉靠着这双巧手在文艺汇演时,打鼓得奖了,灯光照在徐玉的手上,使她的手熠熠生辉。

无数人夸赞她的手,牛容也夸赞了几句,突然,徐玉转头对着她得意一笑,眼神轻蔑的看着她的手。

牛容猛的惊醒,眼角不知何时浸出了泪。

彼时的牛容已到了13岁,13岁,是豆蔻年华的年纪,是刚刚青春发育的时刻,也是对一切新事物最向往的年纪。他们懵懂又好奇,男孩们像早晨刚出的太阳,光芒四射,朝气蓬勃。女孩们像含苞待放的玫瑰,脉脉柔情,温柔明净。

牛容所在班级的女孩子们享受着这个年纪特有的美感,她们似乎并不打算满足于现状,一霎那,玉桂油(一种擦手膏)、小镜子、红贴(类似于一张红纸,让嘴唇将其抿上几口后,那么嘴唇便会变成红色,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非常流行),甚至还包括红头绳,这些小饰品在女生堆里传来传去。

很明显,这帮女学生要偷偷的装扮自己,下课后,不时会传来几声娇滴滴的声音:“你那里还有玉桂油吗,我的快用完了。”

然而,它们唯独没有经过牛容的手,大体是觉得她配不上它们。

13岁的牛容是敏感的,她隐隐察觉到她们把自己排斥在外的这种感觉,但她也是骄傲的,因此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,那样子似乎在说:我才不在乎呢!

她一个人去食堂打饭,一个人在校园内散步,一个人参加劳动(学校每周五组织一次义务劳动,比如在校园里种树种菜什么的)。

她就是要把自己独立于她们之外,做操时,她故意离她们很远,甚至在跑步时,她会故意撞到前方的一位女学生,那女学生“哎哟”一声倒地,牛容会感到一股莫名的畅快。然后在装模作样的把她扶起来。

再比如,在排队打饭时,牛容会故意的插队,样子得瑟,似乎在说:不服你打我啊!这时,假如有女生看不过去,想要辩解几句,牛容就会凶狠的瞪着她。那样子似乎在宣誓:呵呵,想要打架吗?来啊!

她就是要与她们暗中较劲!可牛容不知道的是,这样做只会把自己与她们推得更远。

到底是一名孩子,随着时间的推移,牛容不能完全熟悉并扮演这种孤独角色,时间久了,在操场上看见其他女生玩丢沙包的游戏之后,那一刻,牛容竟会羡慕,想要加入她们行列中。

每当看见她们打打闹闹时,牛容就会产生孤独。虽然强者享受孤独、不需要玩伴,可牛容明显不是一名强者。

没错,她渴望与她们交流,哪怕,她与这些女学生之间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。

牛容有意要与她们改善关系,而废话是改善关系的第一步,她走到一位短发女学生面前,指着她放到桌上的一瓶玉桂油,试探性的询问道:“我手干,可以给我搽搽吗?”

“你?”短发女生冷哼。“不能!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不为什么,我的东西我做主!再说了,想要你买去啊!”短发女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
牛容又向其他女学生请求,换来的却是一样的答复,不仅如此,她在班里的人缘也越来越差。

班里女学生像是有默契一般,集体孤立她,牛容感到一阵窝火,但她又不能朝她们发泄,只好把火气咽下去。

剩下的几天里,牛容一直沉默着,总是用带有仇恨的眼珠看着她们。

————

班里女生小洁从家里带来一个瓷娃娃,她故意把瓷娃娃放到桌上,引得一群女学生的羡慕。

在那个年代,瓷娃娃相当于是个稀罕物。

“看,漂亮吧,我爸从外地买的,全国限量版!”小洁吹嘘道,“瓷娃娃虽可爱,但你们只能看,不能碰!”

牛容也瞥见了,她虽心痒痒,但表面上无动于衷。

在趁其他人上体育课时,牛容悄悄的折返过来,见其他人均不在教室,她不由得瞥见小洁的课桌——课桌里正放着一个瓷娃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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