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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章 落满灰尘的布娃娃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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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清水镇,符离谢过之后,立即背起她朝医院跑去,夜西趴在符离的背上,觉得爸爸的背甚是温暖。

到了镇医院后,大夫先是摸了下夜西的手腕,又观察了下她的脸色,严肃的问道:“症状出现几天了?”

“大约有十来天。”符离答道。

大夫给夜西量了下体温,拿出温度计一看,是38.6度。

“小同志,是哪里不舒服?”他问。

“肚子不舒服,老想吐,头晕头疼,还有浑身没力气。”夜西指着肚子。

“初步判断是受凉引起的胃炎,我给她开几副药吃吃,若是没有效果的话,再到这儿来。”大夫说完,用笔在纸上写着什么。

“去镇医院的斜对面抓药。”他把纸条撕下来递给对方。

符离接过之后,又引着夜西出去了,按照方子抓好药后,时间已到了下午四点钟,这么晚了,镇上已不可能有到向阳村的公交车。

他只好领着夜西四处找旅馆,途中经过一个卖芝麻烧饼的小摊,烧饼的香气能轻而易举的勾住人的味蕾。

符离突然想起为了一大早能赶到镇上,他们一天都没吃饭,于是问夜西:“西西,饿吗?”

由于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吐完了,夜西的胃里空荡荡的,听爸爸这么一说,好像自己确实是感到饿了。

她点点头。

符离买了两个烧饼,一个给女儿吃,一个留给自己吃。

夜西慢吞吞的吃着,肤色苍白,衬得那双黑眼珠愈加黑了,她吃了好半天,但又好像没怎么吃,圆圆的烧饼只咬掉了一小口,就好像一轮有残缺的月亮。

符离也不催促,只是说了一句:“慢慢吃吧。”

冬季将至,天色比以往春夏秋季黑的更早,明明才到了六点,天空就好像被谁泼了浅墨一般,黑夜渐渐显现出来。

终于,符离顺着路牌(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一些商家为了招揽客人,把旅馆商店的地址写在路牌上)找到了一家小小的旅店,从外型看,这是一家极为普通的住宅,除了在门口挂有旅店二字,你几乎想象不到它就是一家旅店。

两人办好入住手续后,符离很显然不想这么早入睡,他提议道:“我们出去走走吧。”

夜西不知道是该回旅馆还是出去走走,她沉默着,继续吃手中的烧饼。

符离却牵起她的手离开了,天色比之前更黑了几分,行人也几乎没有,整条大街空荡荡的。

夜西看着手中的烧饼,尽管吃了老半天,但烧饼只缺了一个角,他俩路过一家杂货铺。

符离说:“进去看看吧,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?”

她说不准要买什么东西,夜西心里想买但又有些不想买,这一路上,她一直沉默着。

“既然来到这里就去看看吧。”符离把她牵进里面去。

里面摆放在货架上的商品大部分都很陈旧,有的甚至上面都落满了灰。

夜西大致看了一眼后,摇摇头,表示没有想买的欲望。

符离说道:“多少买一点吧。”

她最终买了一个放在角落已落满些许灰尘的布娃娃,娃娃睁着一双蔚蓝色的如梦幻般的大眼睛,它似乎在说:“我亲爱的小主人,你终于把我带回家了!”

“就买这个?”他问,用手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。

夜西点点头——她实在是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。

店主人是一名抽着旱烟的老头,从他俩进来开始,就用一双细小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,似乎生怕他俩趁自己不注意时,偷偷的把东西揣进兜里。

“老同志,多少钱?”符离指着手里的布娃娃。

老头长长的吁出一口烟气,“八毛钱。”

他把手伸进怀里(衣服里面有个口袋),掏出钱递给对方,老头数了数,直至钱无误后,才把钱放入钱包里。

符离牵着夜西的手出去了,夜西现在已没有继续吃东西的欲望,但手里的烧饼又不能丢掉,她把烧饼递给符离,说:“爸爸,给。”

“怎么不吃?”

“不想吃。”

符离吃着冰凉的烧饼,烧饼变凉之后,不复之前熟时的那般嘎嘣脆,吞入咽喉时有些费劲。

“西西,我们回去吧。”

两人又继续往回走着,天黑了一大部分,所幸路边坐落着三三两两的路灯,让人能勉强看清方向。

夜西随手从路边摘下几片叶子,她要用来擦拭布娃娃。

天上突然下了几丝小雨,落在身上凉凉的,他们在雨势变大之前顺利的回到了旅店。

夜西看着布娃娃,娃娃也在看着她,然后夜西不再看着它,转而看着窗外正下着连绵不断的小雨(她的床位靠窗)。

小雨稀稀疏疏的,打在叶子上会发出奇异的响声,不知为何,夜西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窗外,心里涌现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哀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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